“好，下午咱们一块儿过去。”
江山点头道，此时李杰恰好买回午饭，还捎带了几瓶啤酒。
“江山，刚我在外头买饭时看到斜对面王海的那个服装店还是没开门，你之前不是说他们已经回来了吗？”李杰边吃着盒饭边询问。
江山听后微感讶异：“还在关着门？”
“没错，门紧闭着，我还特地绕过去看了，的确上了锁。”李杰确认道。
江山则显得颇为淡定，继续吃饭，随口回应：“不必太在意他，我们做好自己的事就行。”
江山心里清楚，如果王海能果断采取断臂求生的策略，比如赔本清仓，哪怕损失十几万，至少还能挽回一部分资金。
可如今已过去一个星期，王海那边依旧毫无动静，白白浪费了绝佳的转圜时机。
明天，江山自家的服装店就要重新盛大开业了，到那时，即便王海想打折处理他的T恤，恐怕也难以吸引顾客，毕竟自家的文化衫在品质和影响力上对普通T恤有着绝对优势。
届时，王海的处境将会更加艰难。
然而，很多时候人们往往缺乏壮士断腕的决心，在面临困境时选择坚持到底，而不是及时止损。
正如江山所想，许多人在劝诫他人时明白这个道理，但当自己身处困局，却又难以做到。
就像每年都有不少炒股人士在遭遇巨大亏损后才恍然醒悟，江山判断王海可能并没有这样的勇气去面对现实。
自从他盲目购入六万件T恤那一刻起，其命运似乎就已经被预先注定了。
就在江山和李杰谈论这些事情时，另一边的王海与吴忠宝正满头大汗地坐在一家传呼台门外。
尽管汗水湿透衣背，但他们内心却如坠冰窖。整个上午，他们走访了好几家传呼台，却无人问津。
两个小时前，他们在陪同冀省某传呼机厂业务员吃完早饭后，自信满满地来到这家传呼台。
二人昂首阔步，戴着墨镜，仿佛大老板模样走进店内，大声吆喝着要见老板，声称有大生意谈。
传呼台老板生怕怠慢了这两位看似来头不小的客人，当下十分客气地将他们请进办公室，心想可能是哪个大单位打算统一采购传呼机作为员工福利。
在那个时代，传呼台之间的竞争异常激烈，每增加一个客户对他们来说都是宝贵的资源。
“有没有兴趣接手五万个新客户入网？”王海试探性地抛出条件。
“要！要！老板，请进办公室详谈。”
传呼台老板满脸堆笑，一边恭恭敬敬地把两人迎进办公室，一边暗自揣测这次是不是遇到了一笔巨额的大单。
想到市面上杂牌传呼机价格已逐渐走低，某些财力雄厚的单位确实有可能批量购买发放给员工。
给王海和吴忠宝斟上茶后，传呼台老板一直不动声色地探听着两人的背景。
王海此刻故作神秘地回应道：“你无需打听我们的来历，我告诉你一个方案……”
传呼台老板听完江山王海的提议后，脸色瞬间变得复杂起来，他疑问道：“你们是不是手里囤积了一批传呼机，打算玩免费赠送传呼机那一套招数？”
吴忠宝心中一紧，下意识反问：“你怎么猜到的？”
“咳咳。”王海及时咳嗽一声打断了吴忠宝的话，以免暴露更多内幕，尽管他自己也不清楚对方为何会如此精准地猜到他们的计划。
“是又如何？我们确实手握大量传呼机，这对于你来说同样是一个不会亏本的好交易。”王海自信满满地说道。
传呼台老板闻言，迅速夺过两人手中的茶杯，拽着他们走到传呼台的大厅内。
“先把你们那装模作样的墨镜摘掉，睁大眼睛瞧瞧，你们所谓的‘稳赚不赔’在这里算什么？我这里早就推出了入网即赠传呼机的服务！”
他指向大厅内堆积如山的各种杂牌传呼机，气愤不已，“我还需要和你们合作？我这里的传呼机都送不完呢！”
一名传呼台的工作人员闻声过来，对着王海和吴忠宝呵斥道：“台长，您别跟他们置气，我看这俩家伙八成是从乡下来的，没见过世面，还在这儿瞎扯什么五万台传呼机入网，简直就是俩土包子，还不快滚，想找揍不成？”
王海被这一番话弄得一头雾水，心中不服：“我土包子？老子可是地道的京城人！”
然而面对眼前如同小山般堆积的各种传呼机，王海的心中已无暇反驳，只是口中低声念叨：“这些传呼机全都是入网即赠的吗？”
“怎么，你真想入网？我可以给你们更优惠些。”传呼台老板嗤笑一声，暗自揣测这恐怕是从某个偏远地方冒出的传呼机厂家派来的推销员。
在他看来，如果这种营销手段是在一周之前推出，无疑是炙手可热的策略。
然而一夜之间，这种捆绑销售的方式就如同野火燎原般传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