中毒(1 / 3)

痛去如抽丝,耳畔也逐渐嘈杂起来。灵台却不甚清明,如坠云端,颈上全是香汗,湿哒哒地沾着几绺乌发。

随着痛感越来越弱,楚楚勉强睁开眼,只觉模糊一片,人影不知重了几层。

只见有个朦胧的白色身影蹲伏在身前,加上一层朦胧滤镜,清秀如个小书生。一种熟悉的糙感摩擦在手腕上,犹记得半个时辰前,秀如修竹的手指还扼住了她的咽喉,想送她去见阎王。

现在,却是在救她。

这是换了一身白衣,就从阎王变神仙了么?

白衣圣手,倒是很称他现在的模样。

从原主的记忆来看,墨无痕医术了得,尤善解毒。

去岁中秋宫宴有北燕奸细混入,在吃食上下了毒。若非墨无痕在场,萧遇怕是要一命呜呼。

而墨无痕之所以能以商贾之子的身份入宫成为太子伴读,凭的是当初齐武帝仓皇南渡时,金玉阁家主墨信的救命之恩。

萧家人的性命算是叫墨家人救了个遍,凭着这份恩情,墨家虽为商贾,可地位名望却比许多官员都盛。

“楚楚醒了!”似是楚珍惊呼一声。

“如何?”萧遇问。

“中毒。”

此言一出,众人惊骇,只听四周倒气声连连,甚至有胆小的夫人已在攀着夫婿的胳膊一个劲儿摇着问:“咱们不会……”

墨无痕收回手,从袖袋取出一个药瓶,倒出一粒黑色药丸在手,放入楚楚口中,“出门未带药箱,此药能阻止毒药渗入五脏六腑,可拖延片刻,等人送来药箱。”

他盯着楚楚咽了药,便起身看向沈红绡,“她食过何物?”

沈红绡老实答了:“只食过银耳羹。”

方才那位胆小的夫人见状,抚胸松气道:“幸亏咱们没碰那个,看来这楚三姑娘还真是爱喝银耳羹。”

墨无痕闻言,神色一凛,旋即恢复如初,只拧眉沉思。

云梢端了楚楚吃过的那碗银耳羹过来,墨无痕端至鼻前一嗅,又看向楚珍道:“楚二姑娘,借银簪一用。”

突然被点名,语气还这样客气,也不知是激动还是羞涩,楚珍的手有些发抖,险些把簪子掉到地上。

银簪一入汤中,瞬间黑了半截。

萧遇怒道:“把庖丁绑过来,本宫要亲自审问!”

楚楚被他半抱在怀,耳膜差点被他吼破。

他伸手,把楚楚紧锁的眉抚平,“无痕,把楚楚抱回去,先解毒。”

墨无痕把碗放到一旁,“骤然移动,怕是不妥。”

宫里的侍卫干事利索,片刻功夫就把负责这道汤的庖丁绑了来。

那人很壮,留着一小撮胡子,瞧着有些年纪。

萧遇把楚楚塞给云梢,半跪了那样久,腿必然麻木,楚楚瞧见他起身时晃了晃,便迅速稳住了身形,走至庖丁前居高临下道:“谁指使你的?”

庖丁吓得抖如秋叶,叩头不迭,嘴皮子乱碰:“求殿下明鉴……小人……暂时入府帮忙,真……真不知道怎么会……”

萧遇秃鹫般的面容越发阴骘,“不说?那本宫赐你碗银耳羹尝尝!”

庖丁眼珠子一转,四周乱瞧一番,目光最后落到齐文文母女身上,扑倒在地:“殿下饶命,小人说,说,都说!是齐夫人给了小人一包药粉和十两纹银,说是想让楚三姑娘腹泻当众出丑。小人要是知道那是包毒药,便是生了千百个胆子也不敢放啊!”

楚楚听着,小声跟墨无痕打趣了一句:“这庖丁,也忒不经吓了吧?太子还没动作呢,自己就先招了个干净。”

半晌不见回应,只见墨无痕正蹲在一旁,盯着她的腰腹若有所思。

“你干嘛?”楚楚伸手遮在腰上。

墨无痕微一挑眉,目光掠过云梢,又落回到楚楚的腰间的缕带上,道:“荷包不错。”

墨无痕瞧她有了些力气,便扶她起来到一旁坐下,自己则搬把椅子坐她身侧,专心把脉。无人可见,丹凤双眸中光色几经变换,长而密的睫毛投下小片阴影,将一切的心思悉数掩盖。

这厢把脉把的气定神闲,有人却如点着的炮竹,恨不能扑上去把乱泼脏水的庖丁炸了。

齐文文疯妇般破口大骂:“你这贱人竟敢污蔑我母亲!我母亲和她楚楚无冤无仇,害她作什么!”

齐夫人缩在女儿一旁,紧紧拉着她的衣袖,生怕她一时激愤冲上去坏了女儿家的脸面。

一向不怎么说话的楚珍突然发难:“或许是替女出气呢?”她的声音微微发颤,却还是壮着胆子向萧遇福了福身子,“殿下不知,齐姑娘一直爱慕殿下,见妹妹身为庶女却得殿下喜爱,心中怨怒已久,刚刚还骂妹妹是‘娼妓养的’,在座皆是见证。”

萧遇眸光一凛:“楚二姑娘说的可都是真的?”

齐文文一时语塞,半张脸都红了却憋不出半个字来,萧遇瞧在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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